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迟音(1v1) 唯雾 7774 字 1个月前

怀里的呼吸声渐渐沉缓,攀着他肩头的手渐渐滑落下来。

言昭将她裸露的手臂塞进被子里,感受到怀里熟睡的人真实的体温,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。

激烈的性事过后,再度回想起今晚的一切,反而有点睡不着了。

他在拥挤的小床上慢慢侧过身体,点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。

提示栏被各类祝福的消息塞满,他粗略翻了两下,还有混杂其中,言蓁发过来的消息:

“怎么我没有红包??!!”

“红包呢?!”

过了一会儿。

“陈淮序都告诉我了,原来辞音姐大学在京市念的,所以你当年飞回来就是找她对吧?!”

“那她知道吗?”

“你之前出车祸这事?”

言昭看见这两个字,将手机按灭,放回床头柜上。

如果可以,他不是很想告诉沉辞音这些。

疤根本不是打球受伤有的,而是曾经车祸的时候留下的。

那是在刚进大一的学期末,一个记忆里很冷的冬天。

那天晚上,言昭正在沙发上喝酒,陈淮序推门回家,带着一身冷意。夲伩首髮站:i5 2 yz w.co m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

他听见响动,侧头望了望:“这么早?”

“早么?”陈淮序说,“如果不是托你的福,帮你喝掉你的那份酒,我能回来得更早。”

陈淮序看了眼桌上,东倒西歪地堆了好几个空的酒瓶,而沙发上的人手里正抓了一个,还在继续仰着头喝。

“聚会有酒不喝,在家喝闷的?”

言昭笑:“你都说是闷酒了。无聊,随便喝喝。”

屏幕上放着不知道哪部电影,言昭静静看着,思绪却早已不在那儿。他一只手垂在沙发边,突然问:

“你说,我和她,是不是真的就这么算了。”

分手至今快十个月,他发现自己完全迈不过这个坎。

起初他还很恨她,恨她那么轻易地放弃他,和她较劲,想着她能不能主动回心转意,反正他很好哄,只要她说一句,勾勾手,他就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,回到她的身边。

但沉辞音,心远比他想得还要狠。

说断就断,电话都换了,不给他一点念想。

他无数次按下她的新电话号码,将那串数字背得滚瓜烂熟,可没有一次是能按下去的。

他好像什么都抓不住。

不用明说,陈淮序也知道这个“她”是谁。

陈淮序将外套挂起来,回答他:“我只相信事在人为。”

言昭在沙发上静默了片刻,笑了起来:“你说得对,事在人为。”

他丢掉酒瓶,坐起身拿过手机,开始订机票。

陈淮序问:“你要去哪?”

“飞京市。”

“你要去找她?”

“嗯。”

陈淮序说:“你喝多了。”

言昭笑:“也许。”

酒精是冲动最好的借口。

睡了一觉后,言昭出现在了机场。

他从联系人里拉出一个号码,打过去:“帮我定个行程,近期京市出发,去冰岛,两个人。”

“好的小少爷,请问有什么要求吗?”

“要看极光,其他无所谓,你看着安排。”

“是和言蓁小姐一起吗?”

“不。”言昭仰头,看着登机口的数字,平静地开口,“和我女朋友。”

对方速度很快,言昭这边飞机刚落地京市,手机里就已经收到好几条不同行程的定制旅游方案供他挑选。

京市没比波士顿的天气好到哪儿去,这座北方城市正经历着寒潮的侵袭,从机场往外看去,雪下得稠密,白茫茫一片。

他在机场打了辆车,拍掉肩头细碎的落雪,坐进后座:“去京大。”

司机看了眼后视镜,热络攀谈道:“京大学生啊?我侄女也是。”

“不是,去找人。”

其实他也不确定她现在在不在学校,但他既然人已经来京市了,总能见到她。

航班飞得太久,时差还没倒过来,言昭疲倦地靠在后座,活动了下在飞机上睡僵的肩颈。

司机开得很慢,频频注意着周围的车:“不着急吧?雪天路况不好,开快怕出事。”

“不急。”

他低头,手指缓慢地滑动着手机屏幕,挑着旅游方案。

“后面这车怎么开的?”司机握着方向盘,皱着眉头骂道,“这种路开这么快,怎么刹得住?”

后车似乎也意识到了,开始减速,没想到车头突然歪扭,像是被什么外力冲撞,直直而来,出租车毫无防备,被从后面撞了个正着。

“嘭!”

巨大的碰撞声和轰鸣声一同响起,车厢被挤压,金属扭曲,玻璃碎裂,言昭的身体跟随着一同侧翻,天地倾转,肩膀猛烈地感觉到一阵刺痛,有什么东西很深刺入皮肉,头被同时撞击,耳畔一片嗡鸣——

而后,

万籁俱寂。

“据报道,今日下午2时15分,我市xx路段发生一起车辆连环追尾事故,共造成六人受伤……天气恶劣,雪天路滑,请广大市民出行注意安全……”

新闻里冷静的女声回荡在静默的病房里,言惠关掉视频,踱步两下,鞋跟在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。

四周墙壁泛着明晃晃的白,是另一种渗入骨头的冰凉。

医生站在床头,弯下腰,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,起身朝言惠说:“醒了就没事了,头部没有受到很严重的撞击,只是暂时的晕厥,之后他因为太累,睡过去了,肩膀的伤口也处理好了,观察几天没什么事就可以出院。”

言惠:“谢谢医生。”

医生又向护士嘱咐了些什么,随后走出病房,将门关上,给一家人留出空间。

言昭无声地扫视一圈病房,感觉到肩膀处的伤口疼痛,放弃了起身的想法。

“这个时候,你不是应该在波士顿吗?”床边的言惠抱着手臂,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儿子,第一句就是发难,“告诉我,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