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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77.术士(1 / 2)

夜越来越深沉。

莉莉汗流浃背地躺在床上,十分自欺欺人地闭上眼。她用尽一切控制力清空了大脑,确保自己不要想身边躺着谋杀教宗的凶手这件事。

但是……

“是我杀的教宗。”法尔琉斯直接说,“为了我们的未来。这是痛苦……且必要的。”

……根本逃避不了。

“莉莉,我不会骗你,我的心和头脑都可以向你敞开。我们之间没有秘密,也不应该有秘密。”

法尔琉斯对她轻声细语,他温和极了,还慢慢地伸出手,抱住她的腰,甚至低头用嘴唇贴近她的锁骨。只有冰冷的面具碰到她,让她浑身颤动。

莉莉当然觉得“信任”是好事。

她觉得“爱”也是好事。

唯独法尔琉斯反复强调这点时,会让她有如此强烈的不适。

因为他不仅仅是信任她。

他更是在暗指——

她也应当给他同样的信任,对他毫无保留。

她也应该像他一样,全心全意地爱他,把他视作灵魂的救赎。

假如他可以为她杀人,那么莉莉也必须能够为他杀人。假如他可以接受她触碰身体的任何部位,那么莉莉也必须接受他触碰她的任何部位。假如他可以满足她的一切心愿,那么莉莉也必须满足他的一切心愿。

一切都是等价的。

法尔琉斯为她做的每一件事,都期盼着有同等的回报。

可莉莉根本就做不到。

光是“触摸”这点,她就完全做不到了。

“莉莉,求求你了,给予我一点点回应吧……”法尔琉斯认真看着她说,“触摸也好……坦诚相待也好,向我诉说吧。”

他的眼睛是美丽的青蓝色。颜色非常淡,像洇开的墨水,或者雨雾迷蒙的天空。这双眼睛注视她的时候会带来一种暧昧朦胧的感觉,让她心跳猛然加速——不过她更怀疑自己是被吓的。

她感觉法尔琉斯放在她腰上的手慢慢往后臀滑动,安静地落在她的胎记上。

手掌覆盖着这一处,手指顺着大腿和屁股连接的地方抚摸。很细致,来来回回,不停地划过臀部下方的曲线,一次又一次试探着接近中间的缝隙。

莉莉马上涨红了脸,往后拉开距离:“别、别这样……”

法尔琉斯的手从她身体上滑落了,周围陷入寂静。不管他说了什么,离开触碰之后,莉莉都听不见。

但他的哀求仿佛还在耳边。

求求你了。

给予我一点点回应吧。

莉莉无法直视他那双淡色的眼睛。

她不忍心地偏移视线,又看见他脖子上的锁。颈环下面有一道丑陋的疤痕,是神庙给他切除声带留下的。

或许他是失去了太大东西,所以才迫切地想抓住她。

莉莉能理解这一点,因为她也一样。

她很想抓住法尔琉斯。

她在想,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回应?

仅仅是身体接触吗?究竟得给出怎样的回应,才能抚平他过去这么多年承受过的苦痛?

她沉默了很久。

最终还是无法从他身边直接逃开。

她伸出手,主动抱住了法尔琉斯,把头埋在他的胸口:“对不起。我……我只是不习惯。但是我可以尝试……”

她意识到自己在重蹈覆辙。

她也为博取库什的喜爱,做过一模一样的事情。讨好他,满足他的想法,顺从他的渴望。因为他说她很特别很优秀很美好。

她觉得自己如果不这样做,就会失去唯一的认可和关爱。

即便意识到此刻是完全相同的场景,她也依然不敢松手。

“法尔琉斯……求求你了……”莉莉低声道。

法尔琉斯的眼睛微微睁大。

他低头看向莉莉。

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口,眼泪一点点浸湿了他的白袍前襟,沾在他温热的皮肤上,很快变为凉意。她的手指越抓越用力,微微勒住他的脖子,让他呼吸发紧。

莉莉哽咽道:“……我无法达到你的要求。我没办法承受你的痛苦,也没办法为你杀人扫除障碍……甚至不能像你一样袒露心声……”

法尔琉斯抬起手想放在她肩上,又在听见“袒露心声”时僵滞在空中。

手离肩膀很近很近,能感受到她的体温。

她的肩膀颤动得厉害。

莉莉的指节泛白,声音在哭腔中越来越含糊:“但是求求你了……不要放弃我……我会非常非常努力地爱你。如果想触碰的话,我也可以……”

她的腿抬起来,搭在了法尔琉斯腰上。

他的手迅速握住了她的大腿,指节紧张地陷入腿肉之中,想把她拉开。

然而他的手腕被莉莉扣住了。

“没关系……就像你说的,有这么多人都碰过了。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莉莉颤声道,慢慢拉着他,将他的手带到自己的臀部下缘,接近胎记的位置。

很软乎。

跟他主动摸上去的时候不一样。她放松下来之后,臀肉软得一塌糊涂。手指陷进去就不想拔出来。

法尔琉斯的指尖没入了她臀缝里,碰到下面滚烫的唇瓣。

——

风雪呼啸。

万里冰封的雪原洒满了兽血,与几千年前术士们惨烈的狩猎遥相呼应。

术阵成型得太快了。

拂晓公不得不放弃跟库什纠缠,直接奔赴凯洛所在的“孤岛”。

他踩着狼人的血肉翻越险壑,尝试从地面的血色轨迹辨别符文内容。但是仪式场地实在太大,符文必须从高空才能看清全貌。

此刻没有更多解法,只能让更多狼人用命去磨损这些符文。

猫头鹰不断从空中俯冲下来,羽毛和利爪交错在一起。血撒满了术阵每一处,凝固的红色让符文看起来更加邪异不详,难以捉摸。

站在术阵中间的凯洛不为所动。

蝠翼张开成一袭黑袍,库什在他身边站定:“你不能再继续仪式了,这样下去……”

“你还记得条款内容吗!?”

凯洛猛地看向他,怒不可遏地在棺材上敲了敲,和他平时敲讲台整顿纪律一样。

“从去年拖到今年春分!怎么,现在还想再拖一年?”

“你应该灵活变通!”库什也隐约露出怒色,他指着远处道,“那家伙很清楚地知道仪式地点和破绽,连隐匿符文都拦不住他,这意味着……”